龙8头号玩家3月起,一兆韦德健身、乐刻健身和威尔仕健身在上海的门店陆续开放,随后全国门店开始跟进。
截至3月22日,一兆韦德和威尔仕健身恢复营业的门店数量分别达到85家和73家。
3月17日,上海市体育局发布《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期间本市体育场所复工工作指引(第二版)》。根据新版《指引》要求,一般情况下,上海市体育场所向社会开放取消备案,可以直接复工。
此前,金吉鸟健身原定于4月1日恢复营业。但在新版《指引》的影响下,总部决定从上海的20家门店中选出3家,提前到3月20日复工,并观察客流的回归情况。
金吉鸟健身康桥路门店负责人告诉界面新闻,复工这几天的客流量大约只有之前正常情况的四分之一。
复工开门不再困难,但等来客户的回归却需要时间。即使是头部连锁健身品牌,也要面对客流减少的事实。
威尔仕健身上海九六广场店的负责人坦言,在开门初期,会员们对安全有所担忧,前来健身的人不多。门店也不需要太多人手,工作人员采取了轮流上班的制度。
据官方消息,一兆韦德健身上海门店的团课和淋浴将在3月23日开放;威尔仕健身上海门店的团课和泳池也将于同天恢复。
此前,一兆韦德上海徐家汇路店的负责人曾告诉界面新闻:“淋浴和团课取消是客流较少的主要原因,尤其影响到店的女性会员数量。”
以寰图健身房珠江新城店为例,门店的每日营业时间分三个时间段,每个时间段的接待人数控制在35人以内,会员须提前一日预约。
上海一家小型健身工作室的实际运营人包天青表示,担忧客流量下滑是推迟复工的主要原因。稀少的客流无法增加收入,却产生了额外的水电费和人工费。
包天青所在的这家工作室位于江湾体育场附近,他是这家健身房的合伙人之一,也负责其实际运营管理。
截止3月19日,江湾体育场周边的健身房,仅有一家综合性的健身机构开了门。
走进场馆内,六七十平的场地上只有店长一个人在擦拭器械。门店入口处的登记表显示:在3月19日这一天,前来锻炼的会员还不到两位数。
3月20日,金吉鸟健身在上海的门店已经陆续复工。根据官方消息,其南京、广州、重庆和杭州等地的门店也将在未来一周内开放。
但在社交媒体平台上,北京、上海、浙江和安徽等地的金吉鸟员工不断发帖留言——截至目前,金吉鸟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发放工资,部分门店的员工甚至超过四个月没有领到薪水。
根据金吉鸟健身一名私教的说法,正常情况下,工资在每月18日发放,但从2019年10月份开始,薪水发放的时间就不断被推迟。
金吉鸟健身上海康桥路店的负责人表示,员工的工资从2019年12月起就处于未发放状态。由于工资的发放统一由南京总部处理,因此,直到4月1日总部复工前,员工都无法领到工资。
从事健身教练工作已有五年的蒋振龙透露,小型健身工作室因房租压力较小还能够保障底薪的发放,但在规模较大的机构,已有教练因失去收入而转行。
作为重资产行业,高租金、高人力成本是线下健身产业的特性。根据规模的大小,各健身机构每月有几十万到百万以上的固定支出。
乐刻运动创始人韩伟此前透露,疫情期间,乐刻单月亏损千万以上,整体亏损预估一亿甚至翻倍。
2月19号,UION Life中体健身北京常营店贴出闭店公告,宣布因收入停滞、无法负担高额房租和各项成本而正式闭店。
据该店销售人员的说法,闭店主要是因为商户没有和物业谈拢房租问题。中体健身则很快开始给会员办理退费等善后事宜。
在停工阶段,私教课程售卖陷入停滞。健身房以会员卡预售和售卖私教课为主要盈利模式。当年卡预售达到饱和时,售卖私教课程是让会员继续付费、获取收入的主要手段。
在这种情况下,传统的超大型健身房如果停工超过三个月,就会有倒闭风险。根据中体数据总经理刘易斯的估算,有20%的企业将受疫情影响倒闭。
相比较同行,艰难求生的包天青对自己能撑下来感到庆幸:“一百、两百的钱都要想办法去赚,活下来是最重要的。”
虽然无法开门营业,但通过器材租赁和食品售卖,他在疫情期间每个月能获得近万元收入。这差不多能和店里几个健身教练的工资相抵——在停业期间,教练们每月仅有不到两千的底薪。
也正因此,包天青对未来的预期谨慎乐观,在停业期间,他买进了其他倒闭健身房的二手器械,还是希望自己的健身房能够活下来。
3月18日,陆臣在网上发布信息,想要转让自己在上海火车站附近的健身工作室。
亲手打理了两年,外加疫情形势的好转,陆臣本希望能够继续经营。但面对即将到期的房租合约,另外一位合伙人却不愿意再投入资金。
最终,陆臣和合伙人达成统一,决定将健身房尽快转让出手,但转让情况并不乐观。如果无法顺利转让,他将会零散转卖器械,最终停业。
单就健身行业而言,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上,只有人想着尽快脱身,几乎找不到入局的玩家,行业投资者、行业从业者,和消费者一样,尽可能地小心谨慎。
跑路、倒闭、转让,这似乎是千疮百孔的健身行业在2019年的关键词。2020年初的情况,又加剧了诸多中小健身房的死去。
威尔仕健身市场副总裁戴千焯认为,疫情促进了行业的新陈代谢。他表示,疫情只是使健身机构原本存在的问题爆发,而不是引发问题的根本。
在诸多竞争者倒下的冬天,威尔仕健身依然决定实行自己的扩张计划。据其负责人的说法,在其他行业退出的情况下,新门店将能够获得更好、更优越的地段。
2020年3月上旬,私教健身工作室人马线和团课健身房Justin&Julie Fitness相继传出完成千万级别A轮融资的消息。
2019年,拥有20年历史的知名连锁品牌浩沙一夜。疫情来袭后,健身房倒闭的情况更是数见不鲜。
包天青加入了一个健身行业信息交流群,在因疫情停业的时间内,仅上海地区,就有超过百名闭店的健身房业主在此发布器材或门店转让信息。
在上海江湾体育场经营着一家小型健身工作室的高吉说:“今年冬天比以往更冷了,没有存粮的机构就会死。但有一些机构本可以活下来,也不该倒闭的。”
上海江湾体育场附近,有一家经营了近十二年、占地三千五百平的综合健身房。和它毗邻而居的则是数家主打拳击、瑜伽和舞蹈等特色项目的小型工作室。
3月11日和3月14日,这家场馆连续张贴两条公告,宣布因疫情影响和经营困难而停止营业,会员会籍可转入另外两家愿意接收的健身场馆。
高吉对这一健身房的倒闭感到遗憾——他将自己和商区内其他从业者视为互补关系,区域内巨头的倒下,会对整个生态造成破坏。
上海市体育局在2月21日发布了《关于全力支持本市体育企业抗疫情稳发展的通知》,其中要求对承租市属公共体育场馆的非国有中小体育企业,免收2月、3月两个月的租金。
据上海的部分健身行业商户反映,虽然收到减免通知,但在同物业交涉具体方案时,出现了申请被忽略或减免时间被压缩的情况。
3月初,安徽省近250家商业健身场馆集体向安徽省体育局致信,希望政府能够协助提供相关补贴或帮助减免租金。
合肥市某健身场馆负责人江土新告诉界面新闻,最根本、最现实的因素就是钱。以万元为单位的房租减免,将影响一个门店的生死。
此外,由于同时经营了水疗馆,江土新更看重政策背后传达出的信息,“或许最后减免的金额并不算多,但有没有政策的支持,这将会影响到我的决策。业务方向要不要调整、店面要不要扩张、甚至怎么招新员工,这些都会有变化。”
疫情爆发后不久,1月30日,国家体育总局发布《关于大力推广居家科学健身方法的通知》,要求利用各类媒体促进居家健身。
1月底,乐刻先后在快手、抖音、腾讯视频和西瓜视频等平台上线运动话题;随后,线上运动平台Keep联合趁早app、Shape塑健身等品牌共同推出了直播专栏。
一兆韦德和威尔士健身等传统健身品牌首次开通了线上课程;不知名的小型工作室和普通健身教练也尝试把课程搬到线上。
闲居在家的人群为“云健身”带来了巨大的流量。据统计,不到一个月的时间,乐刻相关健身线亿,平均单平台观看人数在2万左右,峰值可达到6万。
求生的本能迫使线下健身行业紧紧抓住这根稻草。然而,线上健身的巨大流量难以转换为盈利,观众的狂热没有驱散行业的寒冬。
乐刻运动创始人韩伟说:“既做流量,又赚钱,这不成立,这个链条不是一夜之间就起来的。”
超级猩猩创始人跳跳则公开表示,线上直播首要考虑的不是盈利,而是给健身用户交付价值。线上课程只是在特殊时间段对线下服务的一个补充,本质上无法代替线下课程。
疫情使线上消费受到了传统健身行业的关注。韩伟称,乐刻原本就有推出在线服务的计划,疫情则使这一想法提前实现。
同时,威尔仕方面也表示,客户已经培养了线上的消费习惯,未来线上将承担更多的职责。
对于未来,健身行业业内人士的观点出奇地一致:线下仍是最好的健身场景,但线上、线下打通,将成为健身行业的新方向。